从皇后宫中出来时已经是日头偏西,等了这一日都没听见有皇帝传召的信息,恐怕这个时候也不会再有了,周盈漫步走在沐浴在夕阳余晖下的花园中,身后亦步亦趋跟着皇后派来送她回宫的一个老宫娥,走过小园时,她悄悄将袖中的小袋子取出来,打开袋口从中捏了一小撮的金瓜子儿,停下步子笑着将那几颗瓜子儿在那ว老宫娥眼前晃了晃。
“倒也不是什么大事,只是昨日半夜听到เ了些不寻常的动静,你既是宫中老人,应当清楚吧?”
周盈将一直咀嚼着的那口咽下去,默默的想了想,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上去不是很勉强。
旻月端着新沏得茶款款而来,盈盈行了一礼,将二人面前的茶盏都添上了七分满后,退回到皇后身后,弯腰在她耳侧低语了几句。
医士来看过越歌的伤势,说是皮外伤,用了药再将养几天就好了,喝了汤药再睡一会儿应当就能醒过来,阿么亲手喂她喝下汤药,在床榻边守了一会儿,探了探她的鼻息似乎恢复了平稳,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。
“方才是怎么เ回事?”
弄不清楚这母子二人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,周盈理所应当的怀疑其兰若的东西,或许这个兰若就是独孤夫人特意派来试探她态度的,搞不好她前脚刚上马。后脚就遭了毒手,而越歌她们也势必保不住,这个ฐ独孤夫人一肚子阴谋诡计,从来都不是那ว么简单好糊弄的。
兰若好看的眉头因她这斩钉截铁的三个字微微皱起,不明所以的看着她,轻生确认:“周盈,你想清楚了。”
周盈抚摸着袖箭上镶嵌的流光溢彩的宝石,微微苦笑道:“我倒是希望,这个东西永远都派不上用场。”
管家拦在门口,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府中的哪位会是他们口中的三少夫人,只得警惕的将他们拦在门口,方欲差人进去通报一声,只听身后有人朗声道:“我是。放他们进来吧。”
周盈对这位独孤夫人的了解不过尔尔,毕竟后人多杜撰,关于这位赫赫有名的独孤皇后的真实性情谁也不能真正说清楚。但她知道以柔克刚ธ的道理,若是对方性子强硬,硬碰硬必然没有什么好果子吃,也没命去谈什么条件。
即便是自知不低,也不能ม轻易地放下身段去,在这个高捧低踩的时代中ณ,想要旁้人看得起你,就得先稳住姿ู态端得起自己。
“她不能死,并非是我舍不得,而是她有比死更大的价值。”
“皇后之事一直是夫人一块心病,然而皇后性情软弱,在宫中难以为生。与其靠夫人屡屡入宫求皇上开恩放皇后一马,不如选派一聪慧女子入宫扶持,为ฦ防变故,此女子一定不能成为天子妃妾,最好是皇上名正言顺的姐妹。”
“不要停下马车,没有时间了,稍微降下速度我们跳车。”
郑恒果然依言稍稍降下了车速,那厢周盈同越歌低声说了两句什么,只见越歌坚定的点了点头,她便伸手揽住越歌的肩膀,紧闭着双目毫不犹豫地从还在行驶的马车上跳了下去。
“我为何不能?”阿么眉头不自觉皱紧ู。肃声反问他。
阿么闻言不怒反笑:“你说了这些废话,方才那ว句才是你真正的来意吧?”
“我们行走江湖。过得是刀剑上舔血的日子,江湖之人最是一言九鼎,兰公子既然先前答应了,就最好按照答应好的来,否则……”
杀手之首冷笑一声:“问问我手中的刀便知道了。”
一番打量下来,郑恒愈发笑得淡然。
从来高手过招稳者胜,越是能ม沉住气的就越是站了先机,对方แ摆明了是要以静克躁,那她就来个开门见山,先搅乱搅乱他正在酝酿的气场。
“照这么说,你是靠搜出这套衣裳来找到的内鬼?”
周盈点点头,只觉得他这问题问得有些莫名其妙。
越歌一边做着最后的整理一边道:“亏得你眼明,看出了那ว一前一后来定衣裳二人的关系,这样相配的两套衣裳,看着就让人心生羡慕呢。”
情侣装是周盈一直想利用的题材,而接下这两个特殊单子,则是周盈拓展新业务的开门砖,虽说还没到胜败在此一举的关键地步,但其影响也是不容忽视的。
“锦云衣阁的越歌,她进去过么เ?”
周茹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了一些,又问道:“那ว周盈呢,周盈进过么?”
思及此,鸨母满面媚笑,终于松口道:“这位公子好口才,老身服了,如今就算是跟公子打个ฐ交情了,两千两,小茹姑娘直接送到您府上去,只是不知尊府在何处?”
没能摸清楚是哪户人家的来客,鸨母心中有些不甘,眼珠子转转刚想再套出点什么,对面的人却已经站起了身,她一向人精,只看这副场景就知道恐怕是问不出什么了,便抿唇笑了笑,不做他言,先人一步拉开了移门,朗声吩咐着楼上的将小茹姑娘给好好带下来。
“宇文公子,里面请。”
“这位应当就是周公子,幸会。”
周盈毫不客气的推开了这个醉鬼,却没想到自己这一推竟然将他给堆倒在地上了。
“公子,你可有摔疼了?”有人对他嘘寒问暖道。
看那男子生得剑眉星目的,怎么会有这么一个ฐ乡土气息弥漫的名字……
不消多时,周盈笑眯眯地回来了,身后跟着一个高她两头有余的男ç子,微微地蹙着眉头,对这桌边的阿么点了点头,算是打招呼。
周茹被这耳光给打懵了,捂着脸瞪着楚乔๒儿许久才缓过神来。
两家人吵吵闹闹争执不下,到最后竟然真闹到了公堂之上,审理此案的官员与楚府是旧交,也见过楚家这位大小姐,当即便见了分晓,周老爷吃了个大亏,不仅被训斥了一顿,还被勒令腆ດ着老脸跟楚乔儿父女道歉,还得赔银子做安抚,白白折腾了一场,折了银子不说,连额头上的伤也白受了。